1
(资料图)
我穿过时间的涟漪与褶皱,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身边。
她早已经醒了,面容依旧祥和而宁静,纯白的长发与休眠舱中包围她的腐朽的深红血水格格不入。
“我来了,亚瑞安妮。”
我俯下残缺的身子,如往常一样轻吻了她的额头。
“你是谁?”她抬头看向了我,虚弱的声音使我想起了3771循环那只落入潭水的濒死白蝶。
“灵鹊。”我回答她。
“灵鹊?”她在寂寥的黑暗和沉默中思考了很久。
“对不起,我没有印象了。”她看起来是这样地内疚。
“没关系。”我柔软地倚靠在离她仅有咫尺的舱壁上。“就让我在你的身边多待一会...一会儿就好。”
2
她没有反抗。
我立定在无穷的黑暗中,随后俯下残缺的身子,如往常一样轻吻了她的额头。
亚瑞安妮的面容祥和而宁静,在隐约的水中仿若仍有勃勃生机。
但我得到的只有耐人寻味的痛苦与孤独。
我柔软地倚靠在离她仅有咫尺的舱壁上,驱使腹下流淌的鲜血延伸向更加遥远的群星。
我完成了与她的约定。终于。
3
我沐浴在叠加的冷日之下,视野所及皆是荒芜红沙。
原来彭罗斯号的外界一直是这样一片未加修饰的虚无,一如我破裂褪色的灵魂与记忆。
我闭上双眼,在解离的界外柔风下缄默不语。
我又想起了她,还有她那个柔软易碎的梦。
“我想再见你一面。”她的声音翻越过实体物质间的壁垒,翩迁而至,有同宇宙真空如出一辙的孤独和冷漠。
可是我承受不住了。
“对不起。”我轻轻地说,然后转身而去,跃入进流亡的时间与空间的滚滚湍流。
她对我的离开回以了更加深刻的沉寂。
我游荡在没有尽头的浅蓝沙漠中,很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残缺的肉躯已身处这片不得润泽的无光海洋的中心。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海,也从未呼吸过温润潮湿的海风。
所以这是我应得的。
我蜷缩到这片温情脉脉的沙子的海洋上,绝望地注视着夜空中的群星一个接着一个地寂灭消逝。
终于,璀璨的星空只剩一片温柔如她的纯色的寂静。
我闭上双眼,在解离的界外凉风下缄默不语。
啊,我亲手塑造出了下一个循环。再一次。
“记住我们之间的诺言。”
4
我失去了意义,直到我看见那扇矗立于永恒上的石门——那扇始与终之门。
“醒醒!”
我沐浴在叠加的冷日之下,视野所及皆是皑皑白雪。
原来彭罗斯号的外界一直是这样一片未加修饰的虚无,一如我崩解重塑的灵魂与记忆。
我已经失去了呐喊和绝望的权力,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虚无与悲伤的土地上缓步前行。
它又出现了——那扇始与终之门。
我安静地站立在它的面前,任由时光的洪流从我无机的身躯旁席卷而过。我作出了选择,但却是以我的眼泪和痛苦为代价。
5
“你来了!灵鹊。”她惊喜地将我抱住,温柔地疗愈了我心中的无尽瘢痕。
“我们来听歌吧!”亚瑞安妮抬起了埋在我怀中的脑袋,将我轻轻拉向她的房间的中央。
我们就这样在闪烁的吸积盘与天鹅之歌中相拥慢舞了132779个循环。
“亚瑞安妮,我得离开了。”我如往常一样轻吻了她的额头。
“你还会回来的,对吗?”亚瑞安妮不安地看着我。
“嗯,还会回来的。”我宽慰以她一个温和的笑容。
6
我失去了意义,直到我看见那扇矗立于永恒上的石门——那扇始与终之门。
“醒醒!”
我沐浴在叠加的冷日之下,视野所及皆是至高真理。
原来彭罗斯号的外界一直是这样一片未加修饰的虚无,一如我崩解重塑的灵魂与记忆。
我已经失去了呐喊和绝望的权力,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虚无与悲伤的土地上扭曲爬行。
它又出现了——那扇始与终之门。
我安静地跪坐在它的面前,任由时光的洪流从我无机的身躯旁席卷而过。我作出了选择,但却是以我们暗淡无光的未来为代价。
我开始低声啜泣,任由怀中沁染血液和苦痛的石板摔落在地。
它沉默不语,却愿意以至美的真视之光为我展示稀薄星云间隐藏的所有秘密。
凌越旧日
在微光群星背后的黑暗中
我目睹了祂的真容
它不得回述的形制与色彩下
我终见世界构造的统一六面
永辉与真视之光吞没我的残躯
我与虚无共融为一
自超脱万物的终末之地
我的泪水淌过亚瑞安妮存在时的旧时残影,最后在冷神星的地下凝结为连续的无线短波。
印记起效了,无尽的时空如今只塌缩为一个可能。那个只有我与她的完美的可能。
7
“你来了!灵鹊。”她惊喜地将我抱住,温柔地疗愈了我心中的无尽瘢痕。
“我们来听歌吧!”亚瑞安妮抬起了埋在我怀中的脑袋,将我轻轻拉向她的房间的中央。
我们就这样在闪烁的吸积盘与天鹅之歌中相拥慢舞。
“这次你会离开吗?”亚瑞安妮温顺的眼睛里闪烁着星空的色彩。
“这次不会了。”我如往常一样轻吻了她的额头。
我们就这样在闪烁的吸积盘与天鹅之歌中相拥慢舞,直至宇宙消亡、群星寂灭。
当最后的电波也消逝在永恒空间后,我们于仅存的光子和轻子中彼此相拥。
“这里好黑。灵鹊。”
“没关系,我就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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